琐窗寒

北极圈暴躁老鸽子

【18:00|矢车菊】Augenstern

拖后腿选手来了 非常ooc 非常不好看 

5k流水账

祝大家小年快乐

上一棒 @黑糖可乐感谢老师


(死乞白赖求评论.JPG)




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,于千万年之中,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,没有早一步,也没有晚一步。”——张爱玲

*Augenstern在德语中译为最心爱的人,也可以被称作 喜欢的人眼中的星星

他们相遇在冬天凛冽的波恩,他们成为了彼此驱散阴霾和寒冷的太阳。


波恩的冬天冷得刺骨。徐均朔收拾完出门上课时太阳刚从地平线升起,他叼着片面包在街道上慢慢地走,看着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飞舞,安静的大街一点点变得喧闹起来。

徐均朔独自来到波恩留学,他不具有那么多精致的生活习惯,也不习惯出门,没有课的时候他时常窝在家里,写paper,打游戏,看书,甚至写歌。波恩大学法律专业的在读学生鲜有中国人,他本就是个淡淡的性子,倒也没有很不适应一个人的生活,日子一天天按照章程慢慢地过。

徐均朔周五上了上午两节课就结束,但他习惯在教室干完一些零零散散的作业再回去。不想写完作业已是傍晚,白天的太阳被冷风逼得卷铺盖逃走,徐均朔出了教室门,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,加快脚步往便利店走,他想买一份便当回去当晚饭。

南方人着实受不了德国的冷空气,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便利店附近,在他准备拐进去的那一刻,他恍惚间听到了中文歌,杵在那听了一会,是很缓慢的调子,以及安静温柔的声音。歌声戛然而止,他收回准备推门的手,退后一步,开始环顾四周,然而附近除了脚步匆匆的行人,哪来有人唱歌的痕迹。徐均朔有些不甘心,他转身准备再找,撞上一个迎面走来的男孩。

“Sorry”徐均朔道歉,

“Never mind” 

徐均朔抬头看他,男孩高高瘦瘦,头发有点乱糟糟,耳朵被冻得通红,长着一张很清秀的亚洲脸,身上还背着把吉他。徐均朔想起刚刚的歌声,试探性地问了一句“刚刚那首歌是你唱的吗?”

见对方被他问的一愣,过了一会也没反应过来,正准备道歉,男孩却开了口“是我唱的,你也是中国人吗”徐均朔连连点头,男孩笑了起来。

“那就很巧了,我没想到我还能在波恩街头碰到中国人,我叫顾易”,伸出了手

“我,我叫徐均朔。”徐均朔连忙握住他的手

“徐均朔,均朔”他笑意又加深了几分,“一起吃个饭吧,难得碰到个中国人”

徐均朔惊讶于顾易的直爽,点了点头,放弃了去便利店买便当的念头。

他们在街上随便挑了一家西餐厅就餐,徐均朔吃西餐从来没有什么感觉,他有些讨厌吃西餐繁琐的过程也爱不上西餐的味道,可满街的西餐馆逼着他慢慢习惯。

他和顾易面对面坐着,各吃各的,徐均朔对着面前的牛排发呆,他有一肚子问题想问,却不知道从何开口

空气凝固了许久,直到顾易咽下最后一口意面,他问徐均朔“你是在上学吗,还是已经工作了啊,你住这附近吗”“我在波恩大学读研一,法律专业,住樱花大道那边”

“富贵啊,那边房租可不便宜”顾易喝了口饮料,刚准备再开口,徐均朔打断了他“你呢”“我?失业男青年,平时就靠唱歌挣点零花钱凑合过,住荒郊野岭,坐了地铁要转公交,还要走一段才能到的那种。”

“哦…那你为什么要走这么远来唱歌啊”徐均朔没好意思盯着他看,低下头去切盘子里的牛排

“人流量大啊,来看樱花的人一年比一年多不是吗”

徐均朔被他的回答堵住了,牛排也切不开,干脆放下刀叉,看着顾易随口接了一句“樱花是真的好看”

顾易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 “你见过矢车菊吗”“啊?没有”“虽然我也没觉得矢车菊有多美,不过应该比樱花好看点吧,下次带你去看”

徐均朔总会怀念起那个静谧的夜晚,他和顾易并肩走着与平时回家无异的那条路,然后告别。他目送顾易转身慢慢离去,周遭的黑暗一点点把顾易吞噬,他缓缓消失在纯粹而又厚重的黑夜里,与黑暗融为一体。

他有些期待下一次见面。


自此之后,徐均朔从学校回家,都会特意绕到那条街,顾易在德国的街头出人意料的受欢迎,他只是站在人群外围,静静地听一会歌,然后离开。有时候顾易会看到他,向他挥手示意,有时自己唱得投入,也注意不到他。他们偶尔也会坐在一起聊天,两个对音乐颇有见地的男孩在创作方面很多时候总能一拍即合。其实徐均朔理解不了他一个轻微社恐的人,也会和别人说这么多话。好像是自己在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寻求一丝亮色,又好像是在异国他乡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净土。

度过了看似漫长无尽头的寒冷冬天。

徐均朔那天下课正好赶上顾易结束,难得他们都没什么事情可忙,两个男孩只当是散步,在樱花大道晃悠。正值樱花花期,整条街都是铺天盖地的粉色,欧式的古典建筑被花海吞没,只露出高高低低的楼顶,大面积的樱花随意掉落在地上,浪漫却艳俗。人潮如织,他们太容易被挤散,顾易下意识去抓徐均朔的手,徐均朔却像触了电一样躲开,他觉得有点尴尬,耳尖微微发红,顾易却愣了愣,也没说什么,再次一把拽过徐均朔。

两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前走着,当然诡异是对于徐均朔而言,他的手被顾易抓出了一层薄汗,又因为是被顾易拉着,他几乎有些踉跄,忍不住看了眼顾易,倒是一脸淡定。两个人挤过了人流密集的地方,徐均朔再次抽出自己的手,低下头,不看他。

顾易低低地笑出了声“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,这还害羞,以后不叫你兄弟了,叫你妹妹吧”

徐均朔瞪他“给爷爬!你才是妹妹!”

顾易躲过徐均朔拍向他的手,“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,走,喝咖啡去,有点事情跟你聊聊”两个人点了咖啡店的招牌,顾易开口,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最近写了首歌,但总觉得缺点东西”顾易喝了口咖啡,把谱子从包里拿出来,“你看看,我改了好几遍了”

徐均朔接过谱子,看了几眼,小心翼翼地塞回包里,“在这我能看出个啥,我最近也不忙,等我回去再仔细看看,兴许会有什么点子”

“成,那我就等妹妹的消息了”徐均朔朝他翻了个白眼。

他后来总会回忆起顾易拽他的那个瞬间,先是指尖搭在他的手上,手心再缓缓贴紧,他的手有点凉,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有点像冷水遇上了温汤,带着一丝突兀,又马上归于平和。

这个瞬间要是再来一遍,他想他一定不会挣脱。


徐均朔被动食言了,他的导师带他去柏林见习,顾易连人都见不到他,更别提歌了,两个人靠着微信一根线牵着倒也没断了联系。徐均朔拿回去的谱子安安静静躺在他的书桌上,原封不动。等他到家的时候甚至积了一层薄薄的灰,他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谱子,埋头倒腾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好的点子,他的脑子依旧填满了前一阵子的案例,背过的法律条文侵蚀着他的思路,曾经有的想法如烟云一般被生生吹散。

他有些烦躁,懊恼没把那些记录下来,如今连一丝半屡都抓不住。他告诉顾易,自己毫无灵感,后者却说无妨,明天见了面再说。

徐均朔躺在床上却久久没有入睡,他看着窗外,夜空如同静置在桌上的黑色墨水,不掺一丝杂质。他感觉现在他的脑子也是这样,空空荡荡,没有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法律条文,也没有一点改谱子的灵感,只有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桓。

他明天要去见顾易了,要和他一起写歌了。


顾易带他回了在郊区的家,看到了矢车菊。徐均朔不曾见过这漫山遍野的深蓝。他见过海,与天相接的蓝在他眼里满是虚无,让他觉得发晕。他盯着面前这片深蓝,静止中带着灵动,沉甸甸地扎根在他脚下的这片土地上,他停下了自己向前的脚步,蹲下身,只安静地看着,单朵矢车菊纤弱柔软,成片的它们却又显得孤傲倔强。风轻轻吹过,它们晃动着,翻滚着,像是在追逐着地平线,一直绵延到世界的尽头,接上了黄昏的那抹暗橙色。

旷世无声。

他蹲了很久,起身那一刻差点一头又栽下去。顾易眼疾手快,扶住了他,徐均朔冲他摆摆手,告诉他自己没事,还有了些灵感。顾易有些诧异,带他来看矢车菊,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带他来散散心,前一阵子他差点被没日没夜的工作累垮,回去了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又开始思考他的谱子。

顾易有点心疼,扶着他,“先进去坐会吧”。


结果徐均朔进了门就坐在书桌前改谱子,他视这首歌为珍宝,以一种虔诚的态度去修改,他怕自己好不容易涌现的灵感再被那些“糟糕”的知识点挤出脑子,用最快的速度记录下所想他改了很久,顾易坐在他旁边,捧着杯茶看他。

顾易其实明白,他们都在被生活推着走,在不断地往前的同时,一直保留着那份热忱与信仰,沿途一直收集着零星的思绪,把这些全都塞进他们爱着的音乐里。

音乐里有着他们向往的幸福和温暖。

顾易接过徐均朔改过的稿子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,也没说什么,起身去拿了吉他,试着弹了一遍。

“怎么样,我觉得还行”徐均朔问他。

顾易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,他拿着谱子的手甚至微微颤抖,过了几秒突然开口。

“你是我灵魂的一部分”,顾易放下吉他,转头去看向徐均朔,一字一顿,

“不对,你不该属于我的灵魂,应该说,你是我灵魂的另一种表达。”时间在那一刻静止。

气氛突然变得旖旎,徐均朔躲过了顾易的注视,去端顾易给他泡的那杯茶,本来滚烫的茶水早已变得冰凉,顾易拦下了他,又去给他换了一杯,塞进他手里。昏黄的灯光洒在徐均朔的侧脸,细腻地勾勒出他精致的眉眼,像是踩着黄昏和黑夜交替过程中出现的星星。

也是跌跌撞撞闯入他世界里的星星。

徐均朔只觉得太过尴尬,他小声说“你不觉得,你原来这个调子很孤独吗,可我感觉,你写它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贩卖孤独。”

“星星也好,月亮也好,花也罢,在这里,都是灰色的。我看过了你之前改的几版,你想把它改明亮”

“你改不了,是因为你本身就太过孤独,对吗”

在徐均朔眼里,顾易彻头彻尾的孤独隐匿于人海,不是一人独处黑暗,而是被众人簇拥却寻不到他自己的一点影子,不是因为孤独而绝望,相反,是因为绝望而孤独。他待人带有一层淡淡的疏离,你进他退,你退他便原地不动。

顾易孤独得近乎让他落泪。但他不敢触碰,不敢跨越,他想给他拥抱却连手都不敢伸出,他生怕顾易抵触,逃离。他在很多个夜晚辗转反侧,也曾尝试去只和他做一个关系不错的陌生人。

他做不到。这样的想法只会逼着他一步步再向顾易靠近,他不甘心只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,不忍心看着顾易一个人,再写出无数首这样暗沉的歌。

顾易要身处最鲜亮的世界,他不该孤独。

“我想带你离开束缚你的黑暗,去见那最美的天光”徐均朔想。


他没说错,顾易心知肚明。

自己只身一人在德国,会在德国的街头看车辆川流不息,人们步履匆忙,会在自己郊区的房子后院看着矢车菊花开花落,漫山遍野的花儿汇聚成一片寂静的海洋。他活得很现实,德国浓郁的工业化气息裹挟着他,他好像不曾拥有自己的梦,他以为他可以一直了无牵挂,独来独往。

他的歌也是一样,无论哪首都覆盖着灰蒙,编织着他的暗色世界。直到他遇见徐均朔,像晨光驱散笼罩在他心头的雾霾,他第一次如此靠近温暖。他时常认为徐均朔是他自己另一面的思绪的呈现,是与他另一个灵魂的久别重逢。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阴郁,深沉,无论看什么,只会想到灰色,但他内心深处又不情愿他的世界只有灰色,他在竭力尝试挣脱,抽离。

徐均朔是他的救赎。

徐均朔看矢车菊时,顾易站在他旁边,第一次觉得这些花儿鲜活明艳,让他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生机,给他带来了应有的朴实与自然。他看着绵延成一片的深蓝,突然因为自己过去无数次忽视它们而懊悔。

“顾易,你在听我说吗?”徐均朔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一把拉回了他飘走的思绪

“啊,我在听,你继续说”

“其实,这些物象,是什么样你写下来就是了,何苦凹出一种黑白照片的沧桑感,星星就该是明亮的,月光就该是皎洁的,花….”

“就该像矢车菊一样,平凡却璀璨,对吗”顾易接他话

“嗯,没错”

“那你呢,你觉得你该是什么样子的?”我原本应该是那类最普通的留学生吧,每天两点一线学习生活,研究生毕业之后找份工作,要是现在的爱好还留着也许会继续写歌吧,徐均朔心想,可是我现在不知道了啊。

因为我遇见你了,顾易,一个与我相似,同样孤独迷茫的灵魂。

“以前我觉得我就是普通人的样子”徐均朔回答,“现在,我只觉得,我像你,你是混迹在人群中的另一个我”他低下头,默默握紧了自己外套的衣角。

“那巧了,我也这么想”徐均朔听到顾易如是说。

那一瞬间他如释重负。

原来,那么多细细碎碎的想法,早已慢慢融化,化在漫山遍野的矢车菊里,化在他们相处的每个角落里,一点一点把他们系在一起。两个人看着彼此笑出了声,不知后来是谁先张开双臂,抱住了对方。

一夜好梦。


在第二天的清晨,徐均朔收到了来自坐在床边的顾易先生的一束矢车菊。

“我知道那句’自遇见你开始,凛冬散尽,星河长明’俗得要死,可我还是想告诉你,从遇见你那个的傍晚开始,波恩的冬天就没那么冷了”顾易把手里的花递给他。

“我一向很怕冷,所以你愿不愿意为我考虑一下,陪在我身边,让我不那么冷?”

“只是怕冷吗”徐均朔笑他

“当然不是,其实我是怕,没有你。”

“那,我就勉为其难,答应你吧。”

顾易在徐均朔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“谢谢徐先生愿意伴我一生。”

窗外的矢车菊向着朝阳安静而又肆意地生长着。


原来波恩还藏着一个干干净净的你

遇见你是我终身幸福的开始。


FIN

感谢看到最后的你们。


下一棒@一团镜框儿

敬请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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